作者李廷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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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李廷富
小时候听母亲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家境贫寒的母亲,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竟然教唆儿子从小就偷盗别人家的东西。儿子先是偷瓜偷庄稼,以后发展到偷鸡摸狗,后来发展到偷牛盗马,染上一天不偷就睡不着觉的恶习。再后来,因偷牛被抓,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就上山当了土匪。儿子成匪后经常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为发不义之财竟害死多条人命。后来儿子被官府擒获,判了斩立决的死刑。
临刑前,那位母亲为儿子送行,问儿子有啥话要说。
儿子对母亲说:“养儿育女是为了给自己养老送终,儿子是不能为娘送终了,临死就想再吃娘一口奶,留个念想,死后就没有遗憾了。”
母亲不知道儿子的本意,当即应允,撩起衣服,亮出奶头。
儿子趁母亲不备,一口咬掉了娘的奶头,把奶头吐到地上,说:“是娘把儿子引上偷盗为生的路子,最后逼着儿子走上了绝路,儿悔恨呀!这就是儿子给你的回报!”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刑场。
母亲悔恨不已,瘫倒在地上,不日也命归黄泉。
前不久,在江城发生过一桩类似的事件,简直就是上面故事的翻版。事件的经过是这样的:一位高管女有个叫杰的儿子,因犯有诈骗罪、出卖国家情报罪、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行刑前,那位气度非凡的高管女带着女儿为儿子送行,问儿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儿子说:“应当黑发送白发,可儿子犯了死罪,变成了白发送黑发,遗憾呀!听妈讲,儿子生下缺奶吃,是您把食物嚼碎,一口一口喂给儿子,是你的舌头把我养大的,儿子想再嗦一嗦你的舌头,嗦了妈的舌头儿子就死而无憾了!”
高管女感动得流下眼泪,闭上眼睛,伸出舌头。
儿子趁母亲不备,走上前,一口咬断了母亲的舌头,把咬下的舌头吐在地上,说:“就是这块舌头把儿子送上了不归路,妈,儿恨你呀!这是儿子给你的回报!”然后,对送行的姐姐说:“你要有思想准备,我已经供出妈的全部罪恶,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我今天的下场,我先走啦!”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刑场。
这是怎么回事呢?
人们从杰的供词中得知:这位高管的儿子在高中是一位成绩优异的中学生。高考时他要报考军事院校,走保家卫国的道路,可母亲坚决反对。她说:“现在不打仗了,军人不吃香了,今后发展经济是第一位的”,逼着儿子报考了财经大学。儿子读了四年大学,又考了研究生,毕业后被分配到政府工作,当上了公务员。儿子很高兴,可母亲却摇摇头说“不理想!”
儿子参加工作后提出要结婚。他和女朋友是青梅竹马。本来是很好的一对儿,可母亲坚决反对,说“她家是穷个体户,门不当户不对,你要和她结婚就别认我这个妈!”女朋友登门向她问安,她竟把儿子的女朋友拒之门外,说“希望以后别再看到你!”要成家的情侣就这样被母亲拆散了。之后,高管女又攀上一家富豪,说门当户对,让儿子娶了富豪的女儿。婚后,因女方过于强势使儿子无法生活,儿子不顾母亲的面子,还是分道扬镳了。儿子抱怨母亲过分干预自己的婚事,高管女却说:“不是我干预,是你还不富贵,如果你富贵了,天下美女如林,任你挑!”
儿子当上公务员干的不错,受到领导和同事的赞扬。但时过不久,高管女又要求儿子下海经商。儿子说:“考公务员千里挑一,很不容易,怎么能轻易辞职呢!”母亲却说:“公务员能挣几个钱?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们一顿饭钱呢!”儿子迫于母亲的压力,俩月后辞去了公务员,做了一家公司的管理人员。但因杰业务不熟,工资收入不高。母亲很不满意,又提出要儿子到国外发展,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中国人满为患,早点出去为上!”
儿子说:“到国外发展得有资本,没有资金怎么干?”高管女从文件包里取出一本文件,介绍道:“这是米国外龙公司的招商项目,我是这个项目的合伙人,有我和外龙公司签署的合作意向书,你可以拿这个项目贷款,或在民间筹资”。人们很迷信这位高管,认为项目可靠,且回报率很高,纷纷把手头的余钱投向这个项目。有投1万的,5万的,10万的,还有投上百万的,几个月合起来筹到的资金超过了三个亿。集到资金后,高管女人把人民币兑换成美元汇票,让儿子带上汇票找到外龙公司。按照合作意向书明确的程序,办了转账入股的手续,也得到任职的岗位。
但儿子发现,他得到的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和意向书明确的相差甚远,儿子找总裁要讨个说法。总裁对他说,三亿资金对那个项目只是小菜一碟,充其量能拿1%的股份,给你这个职位是按出资的比例确定的。意向书的条款是为了融资,这是你妈特意要求的。意向书并不等于合同,并没有法律效应。儿子意识到上当了,要撤资。总裁说这样做是违约,违约罚款比1%还要多。鉴于儿子要撤资,外龙公司还停止了分配给儿子的职位。这样,三亿资金如同肥肉落入虎口,打了水漂,使杰儿很快成了流浪街头的乞丐。儿子感到大难临头,给妈妈报告了国外的形势,问她怎么办?高管女也受到致命的打击。然她不仅不反省自己的过失,想补救的办法,却责备儿子无能,说“上边正查三亿资金的去向,死了也不能回来!”儿子走投无路,真产生了跳楼自杀的念头。
外龙公司的总裁是米国情报部门派遣的。他密切注视着杰的动向。当他摸清杰的全部心思后,给他设下更深的陷阱。总裁找到杰,告诉他:“如果你母亲能配合我们完成对中国几家大型企业的收购,待收购成功之后,办一个上市公司,就把你那三亿资金转为上市公司的股份,你也成为上市公司的管理人员,可分到15%的股份,这样,你不仅可以平掉三亿元的债务,还可获得更多的利益。”
杰欣喜若狂,报告母亲,高管女顺利应允。后来,在高管女的配合下,外龙公司成功地套购了国内几家破产的大型企业,并在此基础上成立了盛世集团,对个别企业略加改造,再转手卖给国内的有钱人,很快赚回几十亿的人民币。外商替杰平掉了三亿元的债务,还给高管女5亿元的回报。然这5亿元是有条件的。条件是必须及时向盛世公司提供所需要的中国高层可靠的经济情报,同时明确经济情报是有偿的。杰得知这一情况后十分恐惧。找到妈说:“这是卖国行为,不能干,弄不好要掉脑袋的!”高管女听了却不屑一顾,瞪着眼训斥儿子:“胆小鬼!成不了大器!你没发现,现在上千亿的大富豪有几家不是这样做的?怎样保身妈知道,你就是转转材料,就当不知道!”高管女和上层经济分析和决策人员有密切的联系。她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向盛世集团源源不断地提供高级经济情报,她的个人账户的钱已经超过了百亿元。
尽管高管女出卖情报的手段很隐蔽,但还是被国家安全部门的卧底发现了。安全局根据卧底提供的线索,在国外反贪人士的配合下,对高管母子展开调查。儿子觉察后如临深渊,问母亲怎么办?高管女说:“国内你是呆不下了。妈在米国给你购买了一套别墅,办了米国国籍,你赶快离开中国!” 儿子接过母亲给办的护照和别墅钥匙,很快逃往米国。为了报复国家的追查,杰潜逃前,高管女还和儿子建立了攻守同盟,勾结黑社会势力谋杀了知情人员。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安保部门在查清杰的犯罪事实后,杰成了国家通缉的要犯。在国外正义力量的配合下,杰被遣返回国,对指控供认不讳,接受了死刑的宣判。杰虽然犯了死罪,但还存有做人的良知,他检讨了犯罪的根源,揭发了自己的母亲。这就是刑场断舌的前因后果。
一向高傲霸道的高管女听了儿子的控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嘴里的血一直流着,脸色苍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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