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数学老师们
佛经有道:“一枯一荣,皆有定数。”
毕达哥拉斯说:“数,统治着宇宙。”
数论,是大学的课程,中学以前很少涉猎,但是,颠倒过来就叫做论数。“一二三四五,蛤蟆背着鼓”,那是初入学堂就开始学习的识数。等到了高中阶段,代数、几何、函数、复数、导数、积分、阵列……什么都开始变得深奥,除了必须的大脑智商,就是勤学苦练的知识积攒,姑且称之为学熵。如果还能够有幸,遇到一位好的老师,那也是造化修来的际遇。我的高中数学就幸遇了这样的老师。
(一)略……(前次已经发表)
(二)李德政老师
高二的第一堂数学课令我万分的错愕。突然,一个新的老师开始教授我们数学。崔老师怎么了?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再任教我们的数学?……带着太多的疑问,结束了高二数学的第一堂课。
这个新任的数学老师是李德政老师。李老师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面容白里透红,国字脸型配上平整的寸头,更显得整齐利落。穿着蓝色的中山装,风纪扣总是扣得严严实实,整齐干净。他的咬字清晰、口若悬河,第一堂课就以温和、快速的语调,开始了别具特色的教学。
也许是不能接受的突然,也许是对崔老师太过于喜欢,也许是与崔老师有了过深的情感,有好长时间,我都排斥李老师的教学。尽管他思辨清晰、能言善谈,把数学课讲授得滚瓜烂熟,几至于完美;尽管都能听懂、会做,学习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但是,我还是觉得崔老师能够回来最好。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我终于适应了李老师的教学方式,发现他教授得别开生面,也是细致缜密、深入浅出,顶呱呱的好。
可惜,刚刚适应了不久,突然有一天李老师就不再教授我们了,在课堂上,在鲁山一高的校园里,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
前段时间在微信上跟校友闲聊,才听说,李老师后来还升任了鲁山一高的副校长,再后来就调到平顶山市一中去了。
(三)陈焕君老师
陈焕君老师是我高中的第三任数学老师,也是最后一任数学老师。
在那个炎夏,最后一节数学课的下课铃声响罢,陈老师像平时一样说声“下课”,就走出教室,消失在了我的高中时代。
陈老师是个慢节奏的人,慢得像徐徐飘过的闲云,悠悠地舒卷,缓缓地向前,轻轻地漫过湛蓝的天海。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况,慢工出细活,稳如泰山是他唯一的画风。他良善又温和,腼腆又内敛,朴素又节俭。
一米六几的身材,略微显胖。圆白的面颊上,短短的寸头被两个鬓角高高的扯起。眼睛很小,睁开着是一条缝,笑起来呈一条线。如果你见过莫言的眼,就等于见过陈老师的眼。
眼小聚光。也许正是这细致的眼睛,才有了他精致的心灵。他所有的才情、智慧、无与伦比的聪明,都包裹入小小的眼睛,藏而不露。只有在上课时,才会摩擦出飘落的粉末,游走于黑板上,飘扬在课堂上,尘积在我们的心上。
陈老师教授数学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但绝不求快,讲解的进度总是根据学生的理解程度,随堂及时的变化与调整。比如对于重点、难点例题的解析,他常常先给学生们一定的时间,去分析、考虑解题的思路与方法,之后问道:“谁知道请举手。”等有人举起手来,他再根据举手的多少,决定怎样去讲解。
一般来说,如果只有两三个人举手,他会特别细致、特别慢地讲解;如果有五六个人举手,他会挑两个人站起来阐述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和方法,然后再仔细讲解;如果有八九个人举手,他会以适中的进度进行讲解;而当举手的人在十几个的时候,他会以非常快的进度不做重复地进行讲解。我坐在后两排,而且特别爱举手,也常有被提问,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陈老师还善于抓住典例,开拓学生思路,通过引导学生们开动脑筋、主动思维、发散思维,把题例的不同解题思路、解题方法和解题技巧完全呈现出来,变成学生们自己的东西。“谁还有其他方法请举手”是他常问的一句话。
他善于总结规律、归纳方法,善于在不同知识范畴的综合应用题上,教授我们如何抽丝剥茧、化繁为简,把特别复杂的难题给分解开来,顺利完成解答。
教授难题、怪题,是他出了名的特长,更是他的擅长。无论是哪个单元、哪个章节,也无论是代数函数、指数对数、倒数导数、虚数复数、立体几何、解析几何、矩阵阵列、微积分方程……他在课程的最后,都会带你进入高、难、深的层阶,尤其是高考总复习阶段的最后冲刺,他会一堂又一堂,一天又一天,如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以不竭的动能,永远的澎湃着,带领着学生攀登不止、奋斗不停。他忘我的融入了其中,也带我们忘我于其中。
记得有一节课上,他一板一眼地告诉我们说:我得把普通的题型,以及各种高难深怪的题型、各种解题思路、各种解题方法与技巧都教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认真做题,反复练习,在考场上,除了能做好正规卷面的题,还要能把最后的两道附加题做了。附加题虽然不计入高考总成绩,但是,如果做对了,在总分相同的情况下,会被优先录取。
我不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也不是我们班最用功的学生,而且,有时候还是个自作聪明,喜欢走捷径的学生,为了能在自习课上多看几页小说或杂志,我会在对复杂冗长的综合计算题进行解题分析、确定解题思路之后,丢在一边,等着同桌或邻桌的同学也做完了,拿过来一抄,了事。除非他们做错了,或者做得太慢,等不及了,我才不得不自己作答。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听老师言,终生留遗憾。等真的磨刀霍霍,进入考场之后,虽然还像平时一样,三下五除二,提前二十多分钟,做完了包括附加题在内的所有考题,接着又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两遍,最后还剩余十多分钟时间没有用完,兀自心中窃喜,以为稳操胜券,可是等成绩下来,却傻了眼。错误率高达50%!
如今,毕业已经四十年过去了,但这仍然是我心中一直的扼腕喟叹,也是人生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二零二二年十一月年十八日于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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