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姐弟六个,排行老二(她前边饿死了一个姨)。母亲经常讲她们小时侯,没有时间玩,除了看孩子,就是推碾。以前没有现在的机械化,吃的都是用碾磨出来的,母亲说经常排队等碾,等到了就磨,有时推到半夜,困了就睡在磨道里,醒了接着推。以前的生活真的很苦,母亲说苦点没什么,关健是吃不饱,经常挨饿。她们小孩子不干活,多点少点都凑合,主要是让舅舅,姥爷他们能挣工分的多吃点,好下地干活。因为挨饿,大舅差点从堂屋门栽倒屋里去,为此,一气之下,大舅离家出走,去了黑龙江,最后生病拉回来没几天便去世了。喂了许多奶牛挣了不少钱都归了改嫁的妗子。说起这些,母亲眼里显出无尽的悲伤。
母亲二十岁嫁给了父亲,她个子不高,瘦瘦的,干活很麻溜。奶奶是个脾气不好干活要强的女人。她总是把家里所有人穿的鞋底弄好,让白天挣工分晚上回来的母亲纳,有时走娘家也要带着。每天中午下了工吃过饭母亲要挑满两大缸用的水(以前去井上挑水吃),善良的母亲没有一句怨言,她总是那么随和。这么多年她和奶奶没红过一次脸。以至奶奶生病母亲给她洗脚,端屎端尿,奶奶竟觉得过意不去,总拉着母亲的手说:这些年委屈你了。母亲微笑着揺摇头:不委屈。
第二年母亲生了我,那年爷爷参加抗美援朝,肺部受枪伤不能干活,就在家看着我。一年多,爷爷去世了,那年他四十五岁。奶奶变得少言寡语,母亲便凑晚上纳鞋底和奶奶谈心拉家常,从生活各方面照顾她,奶奶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
后来我们分了家,生了弟弟。由于奶奶要下地挣工分,我们姐弟俩象两个野孩子,从东到西跑遍整个村庄。母亲下了工总是满大街找我们,找到我们带着我们回家做饭,一边做饭一边庝爱地给我们洗满脸的泥渍汗渍。弟弟很皮,很认性。一次母亲去上工,弟弟非要跟着,抓着母亲的衣角,不松手。母亲上工快要晚了,急的哭起来,也舍不得打弟弟一下。后来妹妹出生了,因为要挨罚,家里没钱交罚款,别人出主意说把妹妹给别人养,人家来抱孩子,母亲嚎啕大哭,说就是要饭养活也不给别人。
时间慢慢过去,把我们拉扯
大,又要拉扯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们姐弟仨的孩子从小的棉袄棉裤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的,后来孩子们不穿做的棉袄棉裤了,母亲又给我们姐弟仨做,说以后年龄大大何穿,年龄大了容易着凉,害胳膊腿疼,趁着她还能干。母亲现在也七十多了,腰也有些弯了。她都老了,想的不是自己,还怕我们以后老了冻着。
母爱是伟大的,无私的,是毋庸置疑的。我们渐渐长大,母亲却慢慢变老。亲人不会永在,老天不会因为我们的忙碌而把她们的生命线拉得更长。让我们去爱,去陪伴她们吧,让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不留一丝丝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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