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同学录、合上、深呼吸,一组动作只用了两分钟,思索着它的味道,却用了许久……
——题记
中考在即,儿子来电,说想我去看他。哎呀,工作太忙,长时间没去学校了。作为母亲,接到独立性很强的儿子电话,竟然有一种负疚感,赶紧答应,赶紧前往学校。
学生作息时间单一准确高效,家长前往看望需要卡点。儿子初中寄宿三年来,每次去看望,我都是在中午十二点至一点半,或者下午五点至六点完成。今天预留出的是中午,因为中午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再加上这次还有孩子的外公外婆一起来了——孩子非常喜欢外公外婆。为了节省时间,趁学生还未下课,将父母带到餐厅,点好菜,接到儿子,直赴餐厅,祖孙相见,欢喜开心,一起愉快用餐。
餐后买点小物件,是每次看望儿子时的必办事宜。今天他提出的是到书店买本同学录。生活有仪式感,这点上他随了我。对于毕业季的孩子,提出这个要求,完全不过分啊。
文具店距离我们用餐地方仅是一墙之隔。在文具店,儿子认真找寻着他想要的物品,我在旁边看看发卡之类的女生小饰件。买东西方面,儿子习惯不多挑。小时候若是亲朋好友要为他购买食物或者赠送礼物,他在我允许接受的情况下,都只会要一样,不贪心。来书店,他也只要同学录,没买其他。从儿子脸上露出的笑容,我知道他挑到了自己心仪的款,毕竟是孩子,撇开有时候会有不讲理的那一面,天真的性情还是多一些。许是得到了满足,又或许是眼见快要分别,儿子话语开始多了起来,从提出想喝杯奶茶,到填报志愿,暑假安排等,都主动聊及。我喜欢看他高兴时说话的样子,阳光自信、开朗大方,倘若他一直都能够是这个状态,我将会一直无比轻松。
话题扯远了,该说到正题。我们进了书店不远处的奶茶店,等待的时候,我拿起儿子新买的同学录,试探着问:“我可以打开看么?”尊重他人隐私,这是我的原则,儿子面前,也是如此。
“可以啊!”儿子开心地回答。他明白这个。
男孩子大多喜欢球星、卡通人物等图案,他挑中的册子就是带有卡通图画,大约A4纸大小。隔着一层防水的透明塑料翻开,第一个页面里,“个人资料”四个字映入我眼帘,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起来。太熟悉了,我突然感觉像是在看我自己的同学录,那本初中毕业时,同学们之间签名留存的同学录!那一刻,八零后的我强烈感觉到了自己与零零后儿子的共鸣。“姓名、学校、班级、最喜欢的食物、最想去的地方、最想做的事情、最喜欢的动物、最崇拜的人、我的理想……”一系列需要填写的资料被一个波浪组成的圈环绕,果真和我们的同学录差不多?相差两个十年的母子是沿着同样的路长大的?
“和我那时的几乎一样。只不过我们那时的字是自己手写的,波浪是彩色笔圈的,插画有些是自己画的,有些是同卡通图案上剪下来用胶水沾的。”
“QQ、微信、微博这一栏我们没有,但是我们有英文名。”我激动地补充,在农村,初学英语的孩子课下用自己取的英文名相互叫着,“最喜欢的食物”一栏里,“食物”二字会用“food”代替,一致认为洋气且有趣味,作为毕业班的“大佬”,还能在校园的学弟学妹面前嘚瑟,成为一股时尚风。
“这里的座位表我们也没有。现在的东西设计得好!”在画页的另一面,一页主题为“青春不迷茫、毕业即刻启航”很吸引人,标语的下方有恩师签名和双人座椅,每个座位整齐有序地留有空白方框,用来填写名字,整体看上去相当于上课时的座位布局,这样下来,同学们读书的情景都能还原了。此刻的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家,奔到书房拿出册子给儿子看,看看我的青春。
我有保存物件的习惯,我那本初中同学录保存得很好。当时选用的是一个粉色的硬壳面,比语文书本要小一些,封面也是布满了卡通图案。同学录虽是一个小本子,内页也已发黄,但它却记录了同窗的美好时光,一句句温馨的祝福、离别的述说和一颗颗稚嫩的心。五彩缤纷的笔迹留下了同学们熟悉的名字、兴趣爱好、家的地址。那里面写满了同学之间的溢美之词。三年班长“职位”,让我的同学缘还不错,离别时的诸多评语里,有的说“希望班长一直霸气直率,走路带风”,有的说“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愿友谊能地久天长”,有的说“愿班长考入理想的大学,实现梦想”……倏地,我想起了我曾经的梦想——当警察、当作家。匆忙的岁月里,走着走着便忘了。稚嫩的留言虽说不是一串串珍珠,但有点像风,带着涩涩的味道,如光,融着暖暖的感动!这些热情的光影,一直被我视为珍贵的财富。
弹指之间,初中毕业已有20多年,记忆在流年面前依旧不显脆弱。即使要我喊出全班同学的名字,仍不在话下。才用微信那阵子组建起的同学群,就是我望着毕业合影,一个个对应名字联系建起来的。我的同学们,你们还好么?
同学的友谊真挚,青春的热血沸腾。也许今晚,儿子崭新的同学录上就将记录下他同学的那些豪言壮语。忍受过这场毕业别离后的多年,同学录的每一页将会成为一张张地图,唤起那曾被笑话过的外号,找到那曾熟悉的一张张笑脸、一次次囧态、偷偷刻下的座右铭,以及黑板上那一团团令人头痛的公式。
到那时,儿子看到他的同学录,也会和我此时的心一样么?岁月虽然会无情带走少年的容颜,但是,却带不走那些温馨的记忆和持久的同学情谊!
作者简介:刘静,女,耽于幻想,热爱生活,痴迷旅行,喜欢文字。闲暇读书写字,在各级报刊和微信平台发表散文、诗歌一百多篇。现供职于澧县自然资源局。系常德市诗歌协会会员、澧县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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