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幼时的那些纯真岁月:猛地一蹦蹿上父亲的背,骑在他的脖子上望远:田野上,金色的稻穗折射着温暖的阳光;小道边,黄豆、赤豆、扁豆、豌豆……一颗颗酝酿着饱满的生命,全力以赴金秋的盛宴。我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摇晃着脚丫,兴奋得想要高歌一曲:“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父亲给予我的那种飞天凌空的感觉,实在酷极了。
长大些,那些小儿科的游戏自然随时光远逝而变得模糊。周末,和伙伴们相约去公园走独木桥,起初有些害怕,父亲拉着我的手陪我。渐渐地,我的胆子越来越大,再玩儿时便不再牵着父亲有力的大手了。可父亲依旧攥着我的手不放,我一把甩开,和朋友们玩耍去了。留下寂寞的父亲站在原地,深情地望着远去的小丫头……
上了初中,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早出晚归,两三天都难和父亲说上几句话。繁忙的学业,更使我喜怒无常。不耐烦时,还常常和父亲吵架。青春期是叛逆的,这是我的理由。我甚至已经好久没叫他“爸”了———叫着别扭。可父亲似乎毫不介意,只是整日惦记着给我补充营养,天天研究着翻着花样做美味早餐。“丫头不吃好,哪有力气战斗?”这已成了他的口头禅。我却不懂这些,常常胡乱塞几口便扔下碗筷,原因是上学要迟到了。父亲惋惜地摇摇头,不忘在我手中再塞几个包装好的烧饼。哦,父亲的手,是带着饭香的。
不觉入冬,我却没有一件合身的棉袄。一天放学回家,父亲兴奋地拿出一件新棉袄,让我赶紧试试。瞥一眼,图案不是很好看,款式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见父亲满脸的期待,我还是硬着头皮试穿。他拉拉衣摆、衣袖,尴尬地说:“有点儿小了,明天我再给你换一件。”我却说:“还是等妈回来再说吧!”父亲一脸尴尬,两手一摊,一时无语。
某天出来散步,看见邻居家的小妹妹乐呵呵地骑在她父亲的脖子上,这温暖的画面似曾相识———那位年轻的父亲,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托住女儿的腰,那么不易觉察,又那么坚定有力。
忽然发现,我成长的每个故事,早已深深地刻在父亲写满沧桑的掌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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