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路上的一波三折
今天,QQ说说里弹出两年前今天的一则说说,原文如下:本周不放假,娘亲远程投食!电话告知昨天读了《杨绛传》持续一周的低迷情绪得到缓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看来,阅读的力量还是蛮大的。看完后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傍晚,担心焦虑、彷徨无助,也许这是每个高三的孩子和高三的父母都曾经历过的煎熬。
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有过三次这样的波折。这样的经历,对于孩子是一种成长,对于家长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呢?
第一次,是在小学三年级。闺女一直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娃,学习成绩优异,喜欢看书,做作业速度也还不错,整个小学阶段我对她也是放养的状态。因为成绩优异,也很听老师的话,在学校很受老师的宠爱;在家里,我们也多是鼓励为主,算得上是个开朗自信的小姑娘。从幼儿园开始,闺女就一直在学中国舞,每周末开开心心地去,开开心心地回家,有时候还督促我和老公学习她学过的舞蹈动作,小老师当得像模像样。突然,有一天,闺女哭着说:妈妈,我不去学舞蹈了,我再也不去了。我和老公很诧异,询问她是被老师批评了,被同学欺负了,她纷纷摇头;又许诺继续去给她买玩具零食,她还是坚持不去,哭得是梨花带雨,让人心疼不已。我和老公没有再坚持,那一周自然是没去舞蹈班。
第二周的星期六早上,我和老公刚睡醒,闺女便从她的卧室跑到我们床上腻歪,三个人嬉戏打闹了好一会儿。我小心地询问:宝贝,你说说为什么不想去学习舞蹈呢?闺女一下子悲从中来,用被子捂住脑袋,边哭边嘟囔:“我觉得我太差了,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成为跳得最好的孩子。”直到此刻,我和老公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尊心受到打击了。是孩子第一次意识到无论自己再努力,也达不到别人的高度,进而导致内心世界的崩塌。
我帮闺女擦干眼泪,和她在被窝里聊天。“虽然在舞蹈班你不是最厉害的,但在三一班你是不是最厉害的?”我询问她。“是的。”她肯定地点点头。“那你平时和谁待得时间长?”我继续追问。“和班里的小朋友呀!”闺女小心地回答着。“为了成为你们班跳舞最厉害的,我们是不是需要继续跟着张老师学习呢。”我微笑着建议。闺女默默地点头。“你看,多吃饭多锻炼,是不是可以长高?但无论妈妈吃再多的饭,锻炼再多的时间,是不是也不可能长到爸爸那么高?”我扬着眉毛问。“只有长胖,长不高了。”老公在旁边搭话。惹得闺女一下子笑出了声。
“喔,妈妈,我明白了,我只需要和自己比。我去学,就会比昨天的自己更厉害,是不是?”我笑眯眯地点头。“不信,你可以到舞蹈班去问问,看看她们是不是学习、绘画,每样都比你厉害。”我提议道。小姑娘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答应了明天继续去学习舞蹈。
看着她明朗的笑容,我在心里暗自伤感,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第一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仅仅是靠努力就可以追平的。
第二次,是在初三。初二结束,闺女因为成绩优异,被选拔到当地私立学校去读初三。既可以减免学费,又可以享受优质的教育,自然让我们一家人高兴不已。学校为了打造特优生,在私立学校的所有的初三学生里选择最优秀的孩子和新招的优生组成两个班级,搭配了学校的优质师资。这样的重点班其竞争的激烈就可想而知了。
孩子每天忙于学业,周末也有很多要做的作业,我们认为在这样的班级里很放心,就很少关注她的状态。大约半期过后,孩子有点颓废,完全没有才去的冲劲和兴奋。我们询问才知道,几乎每次考试她的成绩都是在班级内垫底。她说以前我看成绩排位,是从第一名开始看,不在前五我会很不开心;现在我看成绩是从最后一位开始看,不在倒数五位我就会很开心。班里的同学都很厉害,数学的难题我连题都还没读完,别人已经想到解题方法了。看着闺女平静地述说着,就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不带一点感情。我和老公心里有点慌张。
老公说:“如果实在是压力大,要不我去和老师说说,把你调整到普通班,怎么样?”闺女摇摇头,坚定地说:“我才不干呢,那多丢脸呀。我就要扛住这压力。压力就是弹簧,当你强大了,它就会变得弱小。”我和老公一边担心着,一边为她竖起大拇指点赞。“放心吧,如果实在坚持不了啦,我会告诉你们的。”闺女自信地宣布。作为家长,除了默默地支持她,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成长,永远都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三次,就是在高三。大约是十月份,天气微凉,还残留着秋天的气息。星期五下午,我正准备去开周末会。突然接到孩子的电话,我有点诧异,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打电话呢。平常打电话一般是在下晚自习课后。一接通电话,闺女在电话那头就带着哭腔:“妈妈,我要熬不下去了。”“怎么啦?”我紧张地询问。闺女没有吭声。我接着说:“要不,我和你爸马上来学校,反正明天是周末,可以陪陪你。”“不用啦,不用啦!”闺女匆匆挂断电话。
接到这没来没头的电话,我的手心里惊出一阵冷汗。前几天电话里不还是好好地,乐呵呵地吗,这是怎么啦!联系到网上看到的高三学生扛不住压力自残跳楼的新闻,我的心里直发毛。和老公通了电话,决定还是先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与班主任老师交谈,老师说她现在就在教室里呀,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异常啊。但是孩子平时是个活泼开朗的娃娃,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我让班主任老师转告她马上给我打电话。电话打通了,我反复确认是否需要爸爸妈妈马上来,她再三说不需要,需要会告诉我们。我又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请他这几天多关注我家的孩子,并请他让同寝室里的女孩也多关注她一下。
接下来的几周,闺女断断续续地打来电话。说在自习课上自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学习,我说那就不学习,看会课外书吧;说在教室里会莫名烦躁,觉得没有睡醒,我说那就给老师请假,回寝室休息两节课吧。每天晚上,接到她的电话,我都耐心地听着,适当地给点建议。怎么办呢?我在脑海里思索,她不愿意回家,我去了学校也见不着她,我要怎么把她从低迷的情绪里拽出来呢。我想到了她有喜欢看书的习惯。特意去书店买了《杨绛传》《苏东坡传》《卡耐基自传》等名人传记,和她喜欢的零食一起托人给她捎去。再次接到她的电话时,我告诉她:孩子,如果无法专心学习,不如干点其他事。因为高三的学习拼的是效率,把时间耗够,没有任何意义。晚自习下课回寝室泡个热水脚,看看课外书或是听听喜欢的音乐,我们不急在这一时。
孩子也认真地听取了我的建议,慢慢地,她开始与我分享她看书后的收获。觉得和杨绛比,我的这点困难算什么呢,觉得我要在苏东坡身上学习他的乐观豁达。一周,两周,自习课能专注了,阅读题的准确率升高了,孩子的情绪变得稳定啦。每天晚上的电话里又能听到她快乐地分享了,我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这一次波折总算是跌跌撞撞地过去了。后来才知道,导致她情绪奔溃的原因,一是成绩始终没有上升,觉得复习毫无意义;二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她闹矛盾,自己的付出不被朋友理解反而换来恶语相向。我又和她谈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如果一个朋友负面情绪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你自己的生活了,这样的朋友就应该远离。真正的朋友是互相慰藉,互相鼓励,而不是让你变得更糟。
今天,闺女已经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了。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我的心里思绪万千。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天使在成长的路上需要很多的爱去滋养,去呵护。很庆幸,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她的身边,陪她度过了成长路上最黑暗的时光。父母对于孩子,除了是父母,应该是朋友,是同伴,也是战友。家庭对于孩子,应该是最温暖的地方,在这里孩子感知爱,获得力量,拥有了挑战人世间的一切风浪的底气。
人生路途,能与你同行,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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