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川,是位于少陵原和神禾原之间的一块狭条形平地,东西宽度大约2.5公里,南北长度约12公里,呈东南至西北走向。它地处终南山(秦岭西安段)北麓,又有潏河从中贯穿而过,因而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在佳禾飘香的农田之外,青草茂密、绿树成荫,自然风景十分秀丽。在古代,由于樊川位于汉唐首都长安城的南郊,优美的自然风景加上方便的地理位置,自然吸引了帝王将相以及皇亲国戚们的目光。在汉代,樊川属于皇家上林苑之地。唐代,公侯将相、皇亲国戚们纷纷在樊川购地置业,修建别墅,引水开池,种花植竹;优美的风景又吸引了无数的文人雅客前来游赏,他们留下了大量的文词诗篇和人文故事,至今读之令人神往。这也是我游樊川、涉潏河,去追寻古人的足迹、感受古人情怀的主要动力。
我们的樊川之游,从其北端的皇子坡开始。
皇子坡
皇子坡在樊川的北端,它实际上是南北向的少陵原向西凸出的那部分的岗坡。向西凸出的这部分,南北大约一公里长,东西大约六百米宽,高度大约五十米。就在这一公里山岗的中部,有一条东西向的山谷。谷底西头最低,朝东逐渐抬高,最后与少陵原上平齐。现在的东长安街大道,就是利用此谷的地形再进行凿筑修成的。当年还没有这条大道时,整个山谷草树密布、郁郁葱葱、静谧幽邃,是樊川北头的一大景区。2019年8月27日,我从小寨乘地铁2号线去皇子坡,下车站叫航天城。出站后往南走过长安街十字路口,东面的高坡就是皇子坡。当我登上皇子坡,站在东长安街南侧的坡上时,脚下即是郁郁葱葱的山谷。谷底的东长安街完全被隐蔽在绿草碧树之间,丝毫不见身影,真个是坡陡谷深!我只能在此眺望深谷对面的山岗,除了挺立的高层楼房之外,就是浓密的绿荫。现代建筑小区的围墙和道路的隔离网,已经让人不能沿着羊肠小道去探谷寻幽,只能站在这里想像白居易和元稹一起 “登高慈恩塔,寻幽皇子坡”的心境了。如今皇子坡的顶部都已经建满了楼房,昔日的美景,只能在西面的这一片区依稀可见,镜头之外,则已是无足可取矣!
皇子坡名称的来源,历史记载是“秦葬皇子,起冢坡北原上,因名皇子坡” (北宋《长安志》引唐《十道志》语),但唐时已不知葬的是哪位皇子,冢丘也是了无踪迹。
皇子坡下的西北面,地势平坦开阔,旧名韦曲,现在是西安市长安区的中心区域。说起韦曲,在唐代可是赫赫有名,“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个唐代民间谚语中的“韦”,指的就是盘踞在韦曲的韦氏家族。韦氏家族在整个唐代都十分兴盛,不仅出了数位皇后和贵妃,而且光宰相就出了七八个,更不用说其它的各级官吏了。韦巨源、韦安石、韦见素、韦愠、韦执谊、韦应物等等,都是唐朝的著名人物,他们都出自城南的韦氏。还有一个权势倾天的韦皇后,她几乎令唐中宗皇帝成为傀儡,差一点就做了第二个武则天。所谓 “去天尺五”,就是离皇帝非常近、权势覆盖天下。
唐朝时,潏河以及它的分支清明渠,都流经韦曲。这些达官贵人们在此引水开园、修建别墅,广植竹木花草,以致于庄园邻比、小桥横悬、柳色连荫。唐代郑谷的《郊墅》一诗,对韦曲的庄园别墅有着比较形象地描述,诗曰:
“韦曲樊川雨晴半,竹庄花园遍题名。画成烟景垂杨色,滴破春愁厌酒声。满野红尘谁得路,连天紫阁独关情。渼陂水色澄于镜,何必沧浪始濯缨。”
如今站在皇子坡上西北望,昔日的韦曲已是现代化大都市的一部分。高楼林立之间,有红、白、蓝多彩建筑的点缀,也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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