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民
北京西山无名烈士广场,图片来自网络
1946年1月13日中共中央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停战协定,向各个解放区的人民解放军下达了停战令。蒋介石却在停战协定签定之前,就秘令他的部队抢占有利地点和抢占“战略要地”。公开下的是停战令,暗中下的是作战令。山东战场上,我新四军陈毅军长说:“对于已经达成的停战协议,我们要忠实执行,我们执行的越坚决,越彻底、越主动,就越有理,这就为周恩来同志三人小组的谈判桌上创造更多的发言权。为了和平我们作些让步,是关系国家的大局,是全国人民的愿望。”
此时周恩来、王世英同志曾飞临临沂视察停战协定执行情况,并代表党中央发出指示,要新四军派出代表团去和临城国民党第十九集团军进行谈判。督促国民党执行谈判协定,执行就地停火的停战令,看谁不先发第一枪。陈毅军长接到指示,即派以山东军区秘书长韩去非为首的中共代表团,代表团成员除韩去非之外还有第七师参谋闻杰、聂慕、鲁南区党委组织科长冯克玉和其他同志共12人。冯克玉同志是有双重任务的,他除了参加谈判之外,主要是奉陈毅军长之命,来与孟庆元取得联系,传达陈毅军长指示,递交信件,接谈工作,听取其工作汇报。
此时国民党军队对停战协定并不执行,不仅未在战场停火,而且只要看到我军队的影子就予开枪射击。虽然如此,我们仍以公文通知对方,说明我谈判代表团已经组成,即日前赴贵部进行停战谈判,至时请予接洽。
次日清晨我谈判代表团一行整装骑马直奔国民党军占据的临城。正在行进之际,忽见从路旁一草屋内走出四、五个人来。经过双方自我介绍,方知为首者为第九十七军上校副官长,其他四人均为该军部的少中校级参谋、副官。内有一位身材魁梧、眉清目秀、服装整齐、温文有礼的青年军官,经过介绍,才知道他就是写信给陈毅军长的孟庆元同志,他们彼此注目,心照不宣,双方握手时,紧扣不舍,一股热流,立透心扉。这一来,代表团的同志们打消了原来的顾虑,不愁消息来源,一切都放下心了。只待找机会传达陈毅军长对孟的指示了。
此时冯克玉灵机一动,想出了临时摆脱众人的办法,即向韩去非同志报告说:“来时中途,经冷风一吹,中耳炎病发作,现在感到剧痛难忍,看来不能进城,可否在此地休息,等剧痛停止再作行动?”第九十七军的副官长见此情况忙说:“此处条件较差,但病患突发,也只好如此,孟副官(指孟庆元)且在这里陪同照顾,我到城内即派医生前来治疗,权请冯副官委曲一时”说后带领代表团一行进入临城开始谈判。
不到半小时,医生即来到小王庄,当问道冯的病况时,冯称:“经过躺卧休息,剧痛有所减轻。旧病发作无特效药可治,顷刻休息也就不要紧了。感谢你的好意,我回驻地,有常备药物,因此,就不必麻烦你再费心了。”医生看到无须施行医治措施,即返回临城了。经此往复,争取了大量的时间。冯在此空间即把陈军长的信转交孟庆元同志并向他传达了陈军长的指示。孟拆信读后知陈军长对代表团同志的安全非常关心,嘱他注意保护。
此时孟庆元同志向冯汇报了情况,着重谈了停战令发布后,蒋军中的各种表现,下级官兵普遍厌战,听到停战令之后无不欢喜赞同。唯高级将领仍然紧张忙碌,输送弹药,修补工事,增补缺员并加强了军事情报活动,是在积极备战,根本见不到祥和气氛。凡此种种,很难看出其有和平诚意。以上情况请转报陈毅军长,须作和战两种准备。
下午三时许,临城谈判结束,韩秘书长等人返回小王庄,冯克玉“耳病”已好,大家一同回到根据地。韩去非同志走在路上满意地向大家说:“这样一下就把我们的公开与秘密工作结合起来了,没有估计能够如此顺利。”
附:陈军长给孟的信
孟庆元同志
你的来信收到,特复如下:
(一)目前形势比较紧张,国民党继续在东北增兵,华北、山东各战略要点,并有军事阴谋,内战危机仍很严重,马歇尔回华尚未明显表示态度,目前要看东北问题,如何发展,以及马回华的变化。最近在东北的四平街、本溪等地进攻民主联军结果,国民党将近两个师全军覆没,及几路的溃退,这给中国法西斯的好战分子一个严重打击,说明了谁要内战,谁就会失败,中国目前整个形势和平民主建设的新阶段已经确定,自然要经过艰苦曲折与复杂的斗争过程,因为中国人民的力量已是空前的强大了。何况整个世界的方向也是往和平民主的前途迈进的。
(二)你在那儿工作要处处小心,我们对你是非常的关心,因为你是为了中国人民而艰苦地奋斗着,希望你要善于隐蔽自己,善于进行合法斗争,用灰色面目出现,团结进步分子,发展秘密组织,要善于应付上层,保持现在职位。不因复员降级而影响工作,不因环境和平而暴露自己。要长期隐蔽,等待时机。如果内战发生,则更须谨慎从事,以便相机而动。
(三)关于你的组织问题,虽然尚未入党手续。我们认为你既然加入组织已有多年,而且有一定的人介绍,与领导为党工作,这就是党的组织之一员。现时还不可能补行入党手续,将来可以追认。请放心,你的组织关系,已去电华中二分区转来山东军部,以后就近与鲁南七师谭师长、曾政委切取联系。
(四)你的工作仍争取在临城为好,因目前工作需要,并要在确有把握条件下,开展组织工作,并请转达朱晦生同时将朱的通信处告我,以便派人与他联。现派林庆荣同志到你处去,你可介绍他担任一定的工作。
(五)今后一般的联系,还可用邮局通信(不暴露秘密名),可寄临沂大不同转王兴华。你处也请规定地址代号,以便经常通信。
你还有什么意见,请提出来。……
致以
敬礼!
陈毅
下面是新四军第七师代师长(谭希林)、七师政委曾勉(曾希圣)给陈军长的信
陈军长:
临城第九十七军谍报队副队长(又为交际科副科长)孟庆元,他于前日来小窑买煤时,他来谈了他的工作及与四、五师联络的情形,他要求转报钧座,现转报如下:
他是东北辽中县人,(农科毕业)他1938年入关,到郑州后即与朱晦生(陕西人)许天民(河南人)蔡宁(东北北镇人)毕真(已死)等一起工作,他们的组织负责人是朱晦生,联络负责人是许天民。
他们过去是与四师联络的,毕真1939年到过四师见过彭政师长,第四师也派了一人与他们一块作为朱晦生勤务员,许天民也到过四师,也到过皖北二地委,是组织科赵科长接待的,赵也当面告诉许天明(民)他们1938年起是为正式党员。要他回去后口头传达,在四师进到路东后,他们又到五师去联络过,也看到郑位三政委。
他们队伍开到苏北时(1940、1941年)他们也与警备旅邓克明建立过联系。到鬼子投降后,朱晦生、许天明(民)又到皖北二地委去联络过。鬼子投降后又有张长青参加工作,据说过张过去是陕工的学生,他是预备党员(即侯补党员)。
另一个马宜人已到五师去了,他们现在分散,但还能通联系,蔡宁现在济南陈旭东处(是特务机关)工作,陈是东北人,蔡去是组织上许可的,张长青在徐州军官训练班受训(他过去是第三集团军附务员),朱晦生现在郑州准备开书店,他前天有信给孟,他带来看了一下并说已到家中去了一趟(即晋冀鲁豫中央局),许天明(民)在徐州(他过去是四师派出的),他(指孟)所说的尚诚恳。他过去曾呈上过几封信,由我们转过去的,上次韩部长到临城去时有鲁南冯科长(二字不清)兼带有首长给他的信去并有冯指示工作目标,但人多不便详谈,他现在有一要求他们入党时未经过入党仪式,二地委曾答应过他们1938年起为正式党员,但未写证据,是口头传达的,因此尚不放心,他要求要正式答复他,以安心工作,如此为革命牺牲了也甘心,这是他的谈话中所请求答复的,特转报请复示。
他送来两信,现特转呈,请收为祷,此致
敬礼
谭希林
曾勉
注:赵科长即赵彤
邓克明时为一一五师警备旅旅长
(未完待续)
夫天下有大勇者,智不能测,刚不能制,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朕加之而不怒,此其志甚远,所怀甚大也。所怀者何?天下有饥者,如己之饥;天下有溺者,如己之溺耳。民族危急,别亲离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敌而求大同。风萧水寒,旌霜履血,或成或败,或囚或殁,人不知之,乃至陨后无名。
铭曰:呜呼!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来兮精魄,安兮英灵。长河为咽,青山为证;岂曰无声?河山即名!
人有所忘,史有所轻。一统可期,民族将兴。肃之嘉石,沐手勒铭。噫我子孙,代代永旌。——北京西山无名英雄纪念广场主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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