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祥被她看得心中直发毛,拉凳子坐在女子对面道:“小姐,刚才你弃我而去,如同扔掉了一只臭鸡蛋,自己好快活,仰着头高傲而去,多么洒脱。如今又来这里干什么,甭污了你的玉趾香履呀?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已和家人商量好,准备来找我兴师问罪吧?”
女子嫣然一笑,道:“小女子向来对人和善,你何出此言哪?我刚才是急着想进城,谁知被你拦住,故出言斥责,唐突之处尚望见凉。现在我转回来是怕天黑路远,山路难行,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夜,不知相公可否能为小女子移出一席之地?”
文祥一听此方,心中欢喜,忙道:“如果你不来,我还想将你追回来哪!如今你自己寻来,我怎有不同意之理呢?”于是马上给女子收拾下床褥。
少男倩女同居一室,自然慢慢移到一起,唧唧唔唔。一直到五鼓鸡鸣,女子才整衣而起,对文祥嗔道:“相公害我不得干净,今后你将如何待我?”
文祥斜卧绵被,反问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说呀?”
女子道:小女子是你的近邻,姓黄叫莹儿。父母远在北疆作官,我因有病不能前去,就留在了家中,只有老乳母侍候在侧,郎君若有情意,请暮来朝归,我与你就可做长久夫妻啦。暇以时日,父母归来,咱们再举行婚聘大礼!”说完又再三叮咛文祥不可失信,这才起身离去。
自此,文祥每晚必去黄家与莹儿约会,暮去朝归,非常守时,转眼已三个月有余。
一天,王锋与石若海前来探望安文祥,见文祥形容枯槁,面黄肌瘦,不由大惊失色。问他数遍,文祥只说是身有小疾,不劳相问。但二公子终不放心,悄悄将书童拉出门外问道:“你家公子近日可曾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吗?”
书僮道:“近几个月来,公子经常日落而起,日升而眠,诵读皆疲,但他的学业却大胜从前,不知何故,我正想告诉老爷
哪,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城。”
王锋嘱咐道:“僮儿,今后留心察看,发现公子有什么反常举动,速速告诉我们,但你记住,千万不要让你家公子知道!”
当夜,书僮遵照二公子嘱托,偷偷爬在文祥的后墙窗下侦察情况,谁知不一会却迷迷然依墙睡着了,约莫到了三更时分,书僮忽然被一阵娇笑声惊醒,急忙揉揉眼睛探头向屋内张望。只见公子文祥正怀抱着一个红衣骷髅捧书同读,那骷髅手勾文祥的脖颈,一边给公子讲解书理,一边嘻笑,言语却非常深奥,书童吓得魂出窍,汗毛直立,急忙缩头而退,大步跑回屋中,以被蒙头,瑟瑟发抖。
第二在,书僮早早起身,来到县城将此事告诉了王、石二公子。王锋与石若海听后大惊,石若海叹道:每日与白骨缠绵,大祸临头尚且不知,真可悲也!”随即吩咐书童道:“你可速回公子身旁小心侍候,这事我们自有主张。”
隔日,正巧襄阳名士刘同信来到峡江。王锋与石若海秘谋了一会,派人请来安祥作陪,席间,四才子宏论天下,豪饮方酣。王锋拿起一根牛肋骨边啃边叫道:此肉美哉!诸君可想一尝?”安文祥一见大笑道:“王兄,此白骨一根那有半点肉在,兄莫非醉了吧?”“你道无肉,我独独恋其香可销魂熔骨,如裙腰之柔,别人看是白骨,而我看到的却是美貌淑婉的美娘子,王锋说罢,用眼直看文祥。
文祥不知王锋乃是探问自己之词,哑然一笑,“王兄喝醉了,把玩白骨,如执珍宝;言语怪诞,似在梦中,可笑!可笑!”王、石听此言,心中已全明白了;文祥并不自己每夜晚拥恋的是一具白骨’不由得为好友悲叹、担扰。
四友一直坐到月上西楼才依依不舍地离席,石若海安排刘同信歇息去了,王锋一把扯住文祥衣袖;作醉态道:“安兄近时日夜守着草庐,把我们都忘了,是不是金屋藏娇,得女而忘友哇?”
安文祥先是吃了一惊,见王锋一副醉态,随即放下心来,道:“非也!非也!是为勤读于山野,暇以时日,定当再会故友。”说完,辞别王锋匆匆而去。
王锋,石若海见文祥不肯承认恋鬼纳女之事,知道好友大祸不远将至,心痛万分,商议后,立即来到安府,将实情告诉了文祥之父、河津县令安庆云,安县令听罢,大惊失色,慌恐地道:“文祥血气示定,童心未泯,荒郊野岭,不可久居,他们世侄可速速将他拉来,以绝后患。”
王锋说道:“此时文祥恋情正重,让他回府他势必不愿意,我们需思谋个'釜底抽薪”之计,使他认清鬼女,断了此念,我看不如稍缓几日,等查清鬼女出处,潜踪除去,才是上策。”
安县令心急如火:“吾儿危险非常,如果缓以时日,文祥定被此鬼加害,须要尽快查救,不然悔之不及唉,”
“伯父,如果这样做,就如同瞎子点灯–白费蜡,试想,文祥兄被鬼女迷惑已三个多月,要加害于他还在这一朝一夕吗?再则,听书僮讲,此鬼博古通今,聪慧多计划,虽然恋公子精血,定有所图无疑,但她每日教授安兄文章书理,看情形并无加害之心,我们何必着急于一时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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