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爽英姿五尺枪,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舞蹈

当时我小不知道这是她的外号。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屯里的孩子们开始戏耍“飒爽英姿,”的。只要她在大街上出现,我们一群小孩子就尾随在她的屁股后大喊:“飒爽英姿五尺枪,飒爽英姿五尺枪……”

“ 这帮瘪犊子,有娘养没娘教育的……”“飒爽英姿”边骂边回身追打我们这些“跟屁虫”,看她追来,我们就嘻嘻哈哈的撒丫子了。那时“飒爽英姿”的年龄可以做我们的妈妈了。

孩子和屯子里的大人们都不尊重“飒爽英姿”,是有原因的。听大人们讲,“飒爽英姿”年轻时在队里是“二人转明星”,人长得又漂亮,自然会绯闻不断。我们这些孩子就知道“飒爽英姿”这名字好玩,再就是欺生,经常拿他们家当出气筒。

太阳刚卡山时,黄毛就怂恿一拨孩子趴在大道边隐蔽起来,准备好土坷垃。另一拨孩子拿着火药枪趴在“飒爽英姿”家后院窗户下(那时的窗户都是纸糊的里外看不见人)。我和半仙也趴在窗户下拿着火药枪(用自行车链子做的,里面装满火柴头上的硫磺)。黄毛突然“嗷”的一声喊喝:“打!”顿时枪声大作,土坷垃就像飞蝗样铺天盖地向“飒爽英姿”家的后门砸去……。

我们像电影里的游击队一样又打了一场“大胜仗”。我们跑得兔子样快,“飒爽英姿”的骂声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那时,我们特别爱听“飒爽英姿”的叫骂声,歇斯底里的,声音极像唐老鸭叫:“这帮瘪犊子,下辈子你妈生你们没屁眼。”骂的我们好舒服,骂的会勾起我们下次的恶搞。

这不,这次机会就来了。黄毛听半仙这么一提醒,也忘记摔地疼痛了,二话没说,两只手抓住死狗的两条后腿,用头顶住狗屁股,死狗前腿腾空。黄毛就架着死狗在前面又扭了起来,孩子们就呼啦啦地附和着扭个不停。我们十五六个淘气包子心有灵犀,肆无忌惮的的直奔“飒爽英姿”家。

晚上十点多钟,“飒爽英姿”家已经熄灯睡觉了。

那晚,天上挂着月亮和星星,很朦胧,有雾气,还不像是雾气。到了院子里,我们都“卧倒了”屏住了呼吸。黄毛把死狗轻轻地放下来,悄悄地顶到“飒爽英姿”家的外屋门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趴在我的身边等着看笑话。说来也巧,我们趴着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就听到 “吱呀吱呀”推门声,一声比一声响。我们憋着不笑出声来,等着主角的出场。

借着月亮熹微的光线,挤出来一个黑影,显然不像“飒爽英姿”。

“嗵嗵,什么东西,啊,死狗……”听声音是“飒爽英姿”的大儿子虎子。他长我们五、六岁,我们都怕他,但不怕他妈。一听是虎子的声音,我们“哄”地一笑,撒腿就跑,虎子知道一定又是我们的恶作剧,就势甩过一根木棒:“去你妈的……”半仙起身慢了点,木棒扫过他的左额头,划出一个小口子,至今还有火柴杆大小的疤痕。

时间一晃就把我们从淘气、撒野,放荡不羁中推到了1982年,那年我们初中毕业了。半仙考上了兽医学校,大队给他600元学费。黄毛考上了普通高中。我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考上师范学校,在我们屯子里就像“中举”一样,整个一个乡里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师范生。屯里人都说我考上了“大学”,人家是公家人了,将来有工作,还能吃上商品粮哩。

开学的前几天,我们三个晚上吹吹打打,踌躇满志,还喝了点酒,以示庆贺。之后就是分手握别,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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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仨离开小村

再见到半仙和黄毛是四年后了,我师范毕业了,回到我们乡所在地中学当了一名数学教师。半仙和黄毛比我毕业早一年,因为高中三年制,兽校也是三年制的。所以,半仙和黄毛同一年毕业,我们师范学校是四年制。半仙读的兽医学校不包分配,种地又不好看,就和黄毛同病相怜又“腻”到了一起。

八十年代就像赵本山说的台词一样,“改革春风吹满地”。打棍子,抓辫子,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半仙和黄毛就抓住了这个机遇。那时,我们二十一二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时候。半仙和黄毛动了经商的脑筋,他俩合伙每人凑了六十元钱,当时的六十元钱是我一个月的薪水,我一个月的工资五十八块五。半仙和黄毛不知从哪买两台旧自行车,就和现在废品收购站里的差不多。好在黄毛手巧,会修理,骑起来也顺风顺水的。他俩把水桶放在自行车的后托架上,里面装上少许锯沫子,把收来的鸡蛋轻轻放到里面,车子再颠簸,鸡蛋也安然无恙。半仙和黄毛就这样骑着破自行车,走大街穿小巷吆喝着收鸡蛋到城里卖。卖高兴了,半仙就清清嗓子唱上几句。县城距离我们潘清屯不足五十里路,沿着公路一直向西,骑自行车一个多时辰就到县城。

仅一年的光景,半仙和黄毛就跑遍了乡下的各个村屯,辛苦钱就这样一分分的积攒,像燕子垒窝一样。有了钱,半仙和黄毛就混进了城里,可谓“山炮”进城。那个时候,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对乡下人有偏见,骂乡下人都是“山炮”。

在县城里,半仙在街面上摆个地摊,主要经营农杂和日用品,刀、铲、斧、锯;锅碗瓢盆等。黄毛租了家店面,先修理半导体,后来又搞建材,买卖做得风生水起,赚大了。再后来黄毛去了大连养鸡,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黄毛的事业做大了,就和半仙我俩疏远了,也从此淡出我们的视线。半仙是小本经营,似乎没赚几个钱。

那几年,我在乡下教书很忙,半仙、黄毛在县城做买卖就更忙,见面的机会很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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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进城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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